【 歲末嬉遊記・之十一 】
嬉出深度‧遊出體悟
張尊堡

照片來源/ 倪暐婷
2022年的生活節奏隨著疫情逐漸解封,許多醞釀已久的活動終於能如期展開,也讓2022成為行動滿滿的一年。在這樣的歲末之時,我們決定用最特別的方式,在雪生坑的大自然環抱下,跨越這成果豐碩的一年。雖名為嬉遊,但到了雪山坑這片寶地,自然也要盡立嬉出深度,遊出體悟才算不虛此行,為此我們透過數次分工合作的討論,規劃出各具特色的活動,讓每一位參與者打破「計畫者」和「參加者」的框架,成為活動中不可或缺的一片拼圖。
然而,計畫往往趕不上變化,變化也往往趕不上張老師的一句話;從抵達雪山坑見到老師的第一刻起,原本策畫如度的行程就如同受到彗星撞擊,何止攪亂一池春水,這一撞甚至把池水全都化為無形無象的蒸氣,看似面目全非,卻依然保有水的本質;大夥脫離原本計畫的時程概念,在每一個環節裡盡興享受香席閒談、禁語斷食、長嘯亂舞、行禪練功,外加張老師字字珠璣的說書和神來一筆的矇眼辨雄雌活動,一切的一切,都因為有了擾動和變化,讓回憶更加豐腴,讓意義更加深遠。
除了行程變動,身體的意外狀況也讓我在這次的活動中有了印象深刻的領悟。自第一夜起,包含我在內的許多人紛紛往返廁間一瀉千里,翻攪胃腸如同黑洞吞噬了全身的能量,我只能像尋求陽光的變溫動物般,腳步虛浮的赤腳立於前院初綻的梅花樹下,讓刮搔腳底的草葉和午後和煦的陽光暖活冰冷的四肢,讓身體憑著本能開始緩慢的練起無極。令我意外的,因為身體虛弱而無暇顧及旁人,進入鼻根的梅花香更顯清寧入神,大腦的思緒停止運轉,意識全匯集於腹部,丹田重於泰山,四肢輕於鴻毛,只要些許的收提便能撼動全身;看似放棄全身的感覺,卻反而讓身體的感受更加細緻入微,原以為忘記的動作自行連貫一氣,直到莊醫師提醒開飯的引磬打板響起前,一切的時間、想法、甚至原本腹部的不適感都不復存在,那種酣暢淋漓之感令人難以忘懷。
記得營火燃起那夜,一群人在溫暖的營火旁聽著 Final Count Down 高亢的歌聲,整齊劃一的踩著凌波微步倒數跨年,晚會結束前張老師伴著火光的新年祝福令我玩味再三。每個人的生命就像在營火堆中熊熊燃燒的樹木,從沐浴日月精華的成長,到臥於火堆中的羽化,一生的一切索取終將歸於天地;無論累積了多少,唯有在化為灰燼的這一刻才能看見自己能燒多久,綻放多少光熱。已近而立的自己,該如何讓自己累積照亮他人的能量,又該如何讓自己直到行將就木之際依舊燃燒不盡,值得用今後的一生漸悟、領悟、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