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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我聞  】   

超越常人,成為超人

 

課程筆記彙整/週二晚班

步行到瀑布

圖片來源/ wix

赫拉克利特說,萬物都有邏輯,只是它善於隱藏。能看見它的邏輯,就是看見它形而上的意義、看見它的作用力,也就能接收到它的波。任何一種物質都有波動,假如我們能把它還原為波粒二相論,在物質中看見波的狀態,這個物質,就有無限的可能。

 

能這樣解讀一切,我們所學的知識才有用,這叫活學問。因爲我們可以用它來解構一切。

 

人有高度之別,有境界之差,萬物都有。海德格爾說「向死而生」,要能夠跨越那一道牆。因爲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在時間的範圍中展現自己的「此在」。當你撞上死亡那道牆時,一切都是虛無,你的「此在」也是虛無。

 

海德格爾應用他的老師胡塞爾的現象學理論,寫出《存在與時間》這本書,對現象學提出批判。他認爲所有人都是在時間中被拋入世界,然後被塑造成合乎社會期望的「常人」,卻從來沒有爲自己活着,也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但我們會用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讓自己繼續沉淪在「此在」的「常人」狀態裡。直到你面向死亡、向死而生,越過死亡那道牆,你就能夠戰勝死亡、戰勝虛無,在死亡中活着。

 

就像我一輩子在做的事就是沉香跟練功。我把我練的功放到你們身上,放到你們的DNA、放到你們的阿賴耶識,你們每一個動作裡面都有我。同樣的,我用沉香融合我的精神去教導大家,我死後還有很多人會繼續我的說法,所以,我死後還是活着,這叫做「死而不亡者壽」。我這輩子活着在做的事,我死後繼續做着,你說我有沒有死?所以我是向死而生的。

 

我在國中的時候就把存在主義的重要著作讀完了,後來又讀了加達莫爾的詮釋學。海德格爾講存在不一定要在存在的物質上,而是要回到存在本身。這個觀點讓我得到徹底解放的自由,讓我從「常人」中甦醒:我感受到一種絕對的美感,對詩詞、藝術的超越性存在,有了新的體悟。他說真理就是不遮蔽,詩詞、藝術的美就是不遮蔽,沒有被任何的自我想法干擾,你看見的就是真相。

 

比如說蘇軾寫廬山:「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會這樣看見廬山嗎?不會。你會用你的想法對焦你所看見的,這就是現象學。但詩詞超越了大腦的圖騰,超越了廬山的形象。擺脫想法屏障產生的詩詞,才是真正的藝術之美。但常人腦的慣性,山就是山、車子就是車子;擺脫屏障,就會看到車子的線條、車子的精神。

 

常人被教育成常人的樣子,大家看到的世界、看到的事件都差不多,工作就是去上班、領薪水,計較休假、福利,很少有人能看到工作的本質。但是工作本身有一種意義,可以從另一種角度被看見。這就是海德格爾講的——「詩意的棲居」。

 

拒絕聯考活出更精彩的人生
 

我從國中開始讀尼采的超人哲學,此後就一頭栽進哲學的領域,我發現冒著嚴冬下海捕撈鰻苗賺來的學費,居然是去讀學校那些無聊的課本,我就用自己的未來做賭注,加入拒絕聯考聯盟,基隆中學畢業就去當兵,服役期間開始讀莎士比亞等世界名著,並且在跟我太太每週一封的書信中分享心得。

 

退伍以後我開始讀佛學,工作以後開始讀道家,然後學經絡、學鍼灸,臺灣最早在民間開鍼灸課,是我在社會大學辦的課程。早期臺灣很多大師都是我安排課程的教授,中醫藥界例如林昭庚。他們會推薦我哪個人治療手法厲害,我就去拜師學習。我家遺傳的椎管狹窄,加上我經歷的大車禍,神經壓迫得更嚴重。沒有人可以幫我治療,西醫動不動就要開刀,我知道該怎麼治療,但我自己按不到,所以我辦治療課,把學生教到可以幫我治好。

 

我的治療方法誰都可以用,我留下來的東西後人可以運用,我的思想會一直活著,在我死後會有人繼續挑戰、註解,這就是「向死而生」。所以死亡對我來說是喜悅和祝福,是一種真正的延續。你說我怎麼會死?所以,要戰勝虛無,就要像尼采說的,用一種超人的能力,直面虛無的深淵,不能逃避!因爲人生是虛無的,只有上帝是真相,但上帝已死,你要面對上帝死後的虛無。

 

從「錘子」的單一存在意義看人存在的物化
 

海德格爾說,我們對人生的態度就像使用錘子一樣,你不會注意錘子的形狀,你只會拿它去釘釘子。這叫作「現成在手」或「當下上手」(readiness-to-hand)——直接取用。這種「當下上手」的態度,我們平常說是「順其自然」,事實上你是把慣性合理化成「現成在手」。譬如說,你看到一個徵人啟事就投履歷表,這是「當下上手」;應徵成功去上班,就是「現成在手」。人就這樣被「常人化」了,我們從來沒有真正爲自己選擇過,我們對自己的人生,就像手上的錘子總是被以「本來就這樣」的方式對待。

 

常人的學習面向很多,有人學經濟,有人學物理、資訊、財會,這些都是外在的,沒有回到自己本身;就在這種專業化的過程,每個人都被物化了,多數人就只是順著這些事物而存在,一輩子汲汲營營於這些物化的事物,這叫「現成在手」。可悲啊!但人不會醒來,他還覺得這樣平平安安、知足常樂。

 

人生的荒謬感就在這裏。

 

薛西弗斯的荒謬境況與超越荒謬的可能性

 

可是卡繆(A.Camus,1913-1960)說你要脫離這種荒謬。在古希臘神話中,薛西弗斯(Sisyphean)被衆神懲罰每天推石頭上山,但巨石到了山頂就滾下來了,薛西弗斯必須日復一日推石頭上山。他在做着一件極端荒謬的事情。人世間難道不是這樣嗎?爲什麼石頭滾下山後,你還願意下山繼續把它推上去?到底是誰把你拋進這個世界?是誰造成你現在的處境?但是卡繆就在這裡解脫了!當薛西弗斯把石頭推到山頂,石頭又滾了下去,但他就在那個時候覺悟了,他感到如釋重負,一整天的酸、痛都擺在一旁了。就因爲這個痛和重,他才可以感到輕鬆安適;因爲石頭滾下去了,才能卸掉重量,在山頂欣賞美麗的夕陽。所以那顆石頭、那些痠痛,和神給他的懲罰,變成神給他的一個機會,讓他在這樣的身體感和心情中看到夕陽的美,感覺到人生的輕鬆。所以他在那裡戰勝了石頭、戰勝了諸神和自己的痛苦。結果,荒謬變成一種成就感。

 

卡繆是這樣。你不要只看到他的荒謬,以為他最後頂多是跟石頭打合約,這樣就是解脫。沒解脫!真正的解脫是戰勝那個石頭,繼續推它有一個隱藏的意義,不再是懲罰性的工作了;你每天辛苦上下班,就爲了放假日的快樂。人家放假在家發呆,你放假卻開悟了,就因爲你常年在推石頭。

 

人的存在可能性的開展:體思「無極」以開啟覺性

 

所有的人都認爲現實性永遠大過於可能性。但海德格爾說,人的存在(existence)是可能性永遠大於現實性。所以,不管現實怎樣,你有無限的可能去把現實顛覆掉,最重要是你能不能把你所學的東西轉化成自己的「成爲」、自己的力量,這樣,所學的東西才真正有用。你如何能夠「格物致知」?你所學的專業就是「格物」,不管你學什麼,都不要小看它,你要在所學中「格物」出你的人生,這才會進入你的存在,而不是讓自己存在於你的專業而已。那是很物化的東西,你要能在那個地方昇華。「萬事萬物皆有邏輯,只是它們善於隱藏。」因爲你被所有的教導框限了,所以你從來沒有想到有不一樣的可能,也沒有辦法開發自己的多重「用途」。

 

練功的時候,「無極」就是讓你把所有的學習都用上。要你們站出來講,就是要讓你們有機會檢視別人教給你的那些套路、定義,重新審視自己,開展自己的「覺」。你的「覺」在哪裏?你的「識」把你放在公司桌上的電腦裏,剛好就使你的認知中了別人的計。但我給你一個空間,把你所學的放在身上去產生覺性,讓你可以找到更具體的「邏輯識」,讓你看懂自己。邏輯就是語言,語言必須合乎邏輯才能成立,語言就是邏輯的表達,所以別人能聽懂。假如你能透過格物致知看到那個邏輯識,把它用到身體上面,你就懂了自己。

 

你爲什麼不追求這個?這就是修行,就是開悟。別把開悟弄成高不可攀的虛玄,要戒這個戒那個……,都戒光了,還活着幹嘛?所以你們要出來講,照周天運轉圖的邏輯,而不是老師講什麼。不是我講,是你自己講!因爲你就在周天運轉圖裡面,醫學、心理學、腦神經學和你的信仰、你的身、心、靈之道都是這裏面的一小部分。這是我畢生精研所有體悟的歸納。

 

不是知識沒有用,而是不能停留在知識,就像你的可能性不能讓人家給你定義。你所學的東西也有它的邏輯,可以開發很多的覺性。而且你要用覺性去發現自己的可能性,不要把你所學的東西直接放在所學的平臺,被一代又一代的欺騙,騙你學這個,騙你變成某種技術人才,然後又把你擺在欺騙者的位置上。這樣你就永遠無法醒來!你必須通過「覺」才醒得過來。「覺」醒來以後,你要形成更高明的「識」,這就是「智慧」、「成佛」。能看到自然,就叫「道法自然」,你會看到一切都是從虛無中來、從自然中來。

 

理性主義哲學中的上帝與自然

 

法國哲學家笛卡兒(R. Descartes),荷蘭的史賓諾莎(B. Spinoza),還有日耳曼的萊布尼茲(G.W.Leibniz),這三個理性主義的代表,在文藝復興之後開啟理性主義思潮。笛卡兒崇尚數學,近代哲學中,透過數學、透過幾何來建構哲學的第一人就是笛卡兒。笛卡兒是一個忠誠的基督教徒、上帝的信仰者。但史賓諾莎開始以理性主義方法來論證上帝,他說上帝一定是一個整體,是一個內在作用的東西;也就是上帝不被任何事物影響而產生變化,它的所有變化、功能、作用力都是內在發生的東西,所以它是一個無限的完整個體。

 

史賓諾莎說,自然、萬物都在自行變化,萬物生滅,花開花謝,一切變化都在大自然的整體中發生。所以,自然本身也是一個整體,不是自然之外有一個主宰叫他變化。既然自然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上帝不也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嗎?假如自然是一個整體,就不需要一個上帝來創造它。另一方面,當上帝又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它也是內在的,它不被創造而可以創造萬物。所以史賓諾莎的結論是,自然就是上帝,上帝就是自然。

 

當人可以選擇,可以思考的時候就是開竅的時候

 

這就是「道法自然」,道就是上帝。所以,你的信仰要走出教堂,否則就對不起宗教改革的馬丁路德。馬丁路德是聽到別人講出「懺悔就得救」而開悟的。這句話他自己早已講過無數次,但從未真正進入他自己。有一天,一個信徒告訴他:「我聽到你說『懺悔就得救』,我就潸然淚下。」馬丁路德一聽就開悟了。他想,既然這樣就可以得救,幹嘛還要透過教會?直接對上帝懺悔、直接讀聖經就好了,不需要透過宗教代理人。

 

宗教改革以後,宗教那種神祕威權的能量被釋放出來,才有17世紀的科學革命,因爲人可以直接探索真相。那時候伽利略說:只要在地球之外給我一個支點,我就可以把地球翻過來。你知道基督教的原罪是什麼?如果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一旦人開始自己做選擇、不聽上帝的話,那就是原罪,而人確實有本能的選擇衝動。當一個人可以自己做選擇,那就開竅了,科學革命於焉誕生。科學革命啓蒙了所有人的智慧,長久被矇蔽的人突然醒過來,18世紀的啓蒙運動就誕生了。啓蒙運動奠定西方強權到現在。所以,人爲什麼要覺醒?覺醒要從思想開始,要懂得思考而不是胡思亂想。能夠思考的人把問題解決之後,就不用再想了,回到覺醒的本能狀態,去思考這個感覺。

 

五覺合一自然就會產生覺性的本能狀態

 

我們有六根五覺,第六根在大腦皮質,「根」就是眼、耳、鼻、舌、身本身的覺性。大腦經由學習、認知來控制五覺。只要五覺合一,腦的覺性自然就會產生。我們通過五感對應出一個腦來面對世界,其實腦本身是看不見的,沒有窗口、沒有界面。我們要有一個思想的先驗性,再充分利用我們的經歷反覆驗證,最後成為被不斷討論的學說,這就是經典。「道的周天運轉」是經文,但不像已經被知識化的經典,它是圖騰、是一種可以不斷擴大連結的雲端contents。未來的神不再像佛陀、上帝、老子,未來的神是衆生,它是一個共同的、巨大的投影。所以「道的周天運轉圖」在我死後五百年會被重新看見。

 

聰明人很容易融入社會的遊戲規則,反而一開始就被套住了。我們不聰明,所以套不到我們。因爲沒有被套住,反而有另一種觀察角度。被套住的人覺性就被拿走了,變成孫悟空,乖乖去西方取經。沒被套住的留在原地,創造一個心靈的自我王國;按照自己的章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己開墾、種植。因爲我們敢在這塊田地上進行各種狂想曲,不斷的對外找資料、連結,慎重的在這塊土地做實驗,最後看到了真相。

 

常人的真相是被規劃路程、被指向目的。我們不知道在這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到底是什麼?我們知道自己是虛無的,我們不知道自己要成爲什麼?我們既然敢面對、敢拒絕聯考、拒絕仕途,我們就敢拒絕時代的勞役機制,不再被金融遊戲、被所有制度欺騙。我們還是執著在自己的這塊土地上,種出自己的心中之樹。所以我們最後真的看到,小宇宙的一切就是大宇宙;所有的一切發生、有無,所謂的時空、大宇宙、波粒二象論、黑洞、黯能量、貝爾不等式⋯⋯都在身體裏。

 

貝爾不等式就是你的看法跟聽法不一致。但它都是同時存在於你,都是你的感官,都在感官知覺裏。爲什麼它不等於?因為大腦想做的事內心不同意;身體想要的大腦不同意。真實存在的現象不必用數學計算,用身體拿出來,它就在那個狀態裡。

 

波粒二象論,其實就是一件事你怎麼看。一句話就講完了。很多事情要經過各種不同的實驗辯證,哲學要define,物理學要實驗證明。但在身體裏面,你的行動就已經證明了。人類離開身體太久了!西方哲學直到梅洛龐帝才講到身體,因為從古希臘哲學到中世紀,整個大腦都沒有自由,何況是身體!早在2000年前,中國都在講身體。所以我說身體解讀的基因還是在中國人的DNA裏。所以我們要在身體覺醒,因爲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擁有這種血液。

 

去除遮蔽,成為超人

 

你是可以去除一切遮蔽的人,但你卻願意被遮蔽變成常人。我是一個真正「成為」的哲學家,不是空談的思想家。所以我已經跨越死亡,再大的困難我都視若無睹,只是想盡辦法,努力克服它。在某個程度,我也是精神病,因為口無遮攔、胡作非為。基本上就是眶額皮質發展不完整,不會控制自己想要的聰明。很多人雖然爆發出一種美感的投影,卻又想太多縮了回來。所以我當然會出頭!但我們學道的人,知道怎麼隱微不見,而在每個人身上產生作用力。我們知道這個邏輯,所以,雖然我們沒有一個平臺,只有在自己的土地上耕耘,我們卻努力在這樣一個邏輯的生命平臺裡,創造真正為自己留下的價值、定義自己。

 

你們要多站出來講,講你怎樣看到自己的「覺」?分析出自己的「識」,然後在這裡形成你的知識論。

 

透過「無極」在你身上的經歷,用你的專業格物致知,創造自己的註解,而不是張老師上課講什麼?不要把你的專業變成被催眠的執行產物。根據無極的身體觀察,去重新詮釋一個新的狀態,讓它產生光輝,產生靈波,在身體找到更大的創意跟解讀。一個人的嘴巴有限,我講到舌敝脣焦也不足以把它說清楚。你們要接著講,去說明、去註解,把它知識論化,讓越來越多人在身體覺醒,最後才能到達全螺旋的第一個圈。以後才有辦法再到第二、第三個圈,拓展無限宇宙法則的另一個看見——無限覺力。全覺能是一個生命在這個生態圈裏能匯聚多大的覺能,接收多大的宇宙波象,而俱足成一個全然的理解、一個大圓境智的明白。

 

而這只是這一個圈而已,還有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時空變化。以後這叫做「時空覺能」、「無限覺性」。就好像我們直接跨越太極的對立、協調,把因果放在一起,既生又死,活着時就在死亡中直接面對虛無,那就脫離了生死。跟萬事萬物合而爲一,事就是你,你就是事;發生就是你,你就是那個發生。你看到的世界都是你,若沒有這個世界,你就活得不具體。因爲有這麼多的世界,表示你的存在性很大。

只要覺性在,遊戲怎麼玩都可以

 

等到人類開始重視覺能,AI文明怎麼發展都不會離開存在的本質,不會破壞人與大自然的一切關係。我們跟上帝是一個整體,是一個內在於自己一切本能的整體。小宇宙等同於大宇宙,宇宙所有的文明發展還是內在於我們,因爲它對你不棄不離,永遠伴隨着人類的覺醒發展。否則,就會掉在game的識裏面,被他完全控制了大腦,對家人沒感覺,對大自然沒感覺。人覺醒以後,就不怕進到遊戲裡,大家都在玩,他也玩,但不會上癮,因爲他有一個不上癮的呼吸感。

 

文明科技的時代,你逃避不了,所以要懂得用它,不被它控制。

 

人內在於自己的一切本能,就叫本自俱足。也就是說,在所有熵化的作用過程中,你的覺性會產生負熵的能量,人再怎麼生活,相處模式再怎麼改變,都不會脫序失控,因爲你有一個負熵。也就是說,只要覺性在,人倫就不會亂,不用恐懼、不用框限、控制,更不需要法律。否則人會在文明的快速變遷裏傷害自己、喪失自己。

 

因爲是「無極」,所有的知識技術思想學派都是裡面的一個content,包括你、我、他,每一個人都在其中。所以要集合眾人的格局、眼光、知識底蘊來詮釋它、定義它。並不是說我有多厲害可以講這些,厲害的是你!不是佛講、耶穌講,而是你講!我只是放一個未來神在這裏,你要怎麼把自己變成神,怎麼看空自己的存在範圍?其實,所有的一切,跟我有關的存在性都是我。回到家裏,又會看到另一個存在形式的我,所以我只是一個整體,在不同的域界中,產生不同的整體存在。你不能走到哪裏都只有你自己的存在。必須把這個範圍打掉,空,無,無也要空。所以存在主義說,你要回到存在本身,打破虛無的永恆,在一切無限性的樣子中,延續着自己意義的存在感。

 

你其實無限大,但你把自己活成那麼狹隘,真的可惜了!可能永遠大於現實。你活在現實裡,但你有無限的可能,只要打破這個現實。

周天圖是一個共體邏輯

 

周天圖是一個人與一切的邏輯。它是共在邏輯,不是一個人的想法邏輯,不是一個單一思想的邏輯,不是佛教,基督教或存在主義的邏輯,它是一個共體邏輯,是你加上所有一切的邏輯的存在。而且一個維度的紀元結束,還有另外一個紀元在裏面。一個維度的扭轉,就包含識與覺的共鳴性。等你把明棋下到爐火純青,再來下盲棋。盲棋下完,再來一次對決三盤、六盤、十盤,到最後只下邏輯,有一盤邏輯的棋,可以同時以一對一萬、對一兆,對無限眾生。

 

這就是無極!要大膽突破極限,就像透過學習象棋的邏輯,再把自己的經歷、人生觀放進去,在「無」中看見自己。因爲你活在虛無中,就要直面虛無的深淵,不要管動作要練哪一塊肌肉了。爲什麼動作這麼複雜?因為虛無。「體正神寧虛入髓」是一種情境,把六字真言弄透了,就是人生,就是格鬥,就是人的應用而已。六字真言是我50歲寫出我對肢體動作的註解,都很心靈化,很哲學化。十八套功法歌訣也是如此,都是為了從你認為具象的東西中看見它的虛無。每一個動作都很具象對不對?但它是虛無的。對我來講,一個真實的存在不在你認爲具象的東西裡,你所想的都是虛無的,有一個更大的真相在你沒想到的地方。因爲無常就來自那裏,那才是你的真實,是你的生命真正要對決的東西。看得到的敵人不可怕,看不到的虛無才可怕,是它真正影響到你。

 

練動作的時候,「沉肩落胯鬆擬霜」,像霜一樣,輕盈、流動。「起手墜足輕映雪」。這兩句話好好練,練到有感覺,練到感覺到裡面有東西,不在肌肉骨頭上,進去裡面。感覺很明顯一股氣到腳底。你要掌握這種全身通透的存在,然後去變成「超人」——超越常人的人。變成靈覺者。

 

在平常的生活中,在一切畜生中都有你,但是在一個寂靜無聲的自我當中無人能及,你可以放之四海而皆準,不具道相、不具意識形態。在空無中,可以完全找到完整的自己,那種清晰度、禪定度,你足以把自己弄成畜生,但你不會是畜生,因爲你回得來;你再怎麼吸毒都不會上癮,因爲你回得了現實;你在文明躍進的遊戲裏(例如現在的AI)也不會被它套住。一定要到達真正的內在虛空定,空定,到最後這裏,五覺合一,全覺能。

 

把虛無變成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虛象,要怎麼樣才能存在一切裡?就在掌握這個虛能!你就看得到螺旋的能量,看得到宇宙運行的能量,而不是看到宇宙的表象。

 

從胡塞爾的現象學,再到加達莫爾的詮釋學,都還摸不著邊際,他們都還在現象的詮釋中,沒有到達本體。現象是螺旋的樣子,詮釋是螺旋中的應用性,還不是真正的核心。核心是存在本身,是去面對虛無的深淵,直接戰勝虛無而存在 ;也就是在虛無中存在,把虛無變成存在。

 

海德格爾說爲什麼是存在本身,而不是存在物質?他說假如存在是物質,我思故我在,因爲我想到他,所以他存在,存在有存在之物,那麼虛無也一定存在。因爲有、無都是,無也是一種物質,也是一種狀態。所以應該回到存在本身,戰勝虛無,而產生存在的意義。要不然人都沒有覺醒過。

 

你是虛無的,叫作「常人」,你要戰勝那個東西。你已經死了,你從來沒活過自己,不就死了嗎?那個已經死了的你就是虛無,怎麼能說那個死了的你不存在?你現在都活在「常人」狀態,你以為那是活著?假如你這樣叫存在,那你死的狀態存不存在?那不是你,因為你不是爲自己而活的。你必須這樣去思維、辯解,去這樣解構自己。你就越來越能感受、參悟。

 

在每一個動作中參悟,不是這裡、那裡要鬆,全身都在鬆;不是兩條腿故意蹲下去,是整個鬆掉。當你渾身在虛無的氣機中,你就會感覺到最後是整個人空掉的,整個身體是虛無、化成煙霧的感覺。

 

你必須經過我前面講的內容,每一個動作都在那裏,最後把氣機在無中推演。氣是摸得著、看得見的,把身體化成氣機,就能把所有的、四周的虛無包進來,因爲你等同一切了,只有在空相中才能等同一切。

 

要在虛無的面對中,才有真實的生命力。不要硬邦邦的爭對錯、證明自己。活在別人觀念裏,那個真實無比的你,其實都是死的;你擁有的一切都是虛無。面對這些,你就可以看到價值本身,超越生死。

 

功夫在抓住自己的深淵

 

你現在看到的都是你活著的執着,被人家催眠的價值,所以你不斷地去盲目爭奪,其實那都不是你自己要的,因爲它不是你的原始意識想要的。為什麼我們最終要練無極,而不是練太極、練武術,因為它們的軌跡太外在了,內在性很少。無極的內在性卻是無窮的。但是你還沒有真正走到裏面,所以需要更大的螺旋軌跡,走進更深的內在。

 

太極拳的雲手、摟膝拗步,只是一種變化的、鬆柔的表現圖騰,要練到運勁到裏面的感覺需要很久。但無極是很容易上手的,你們覺得困難,是因為看不見自己的深淵,看不見、抓不住,而功夫就在看見、抓住自己的深淵;不是你動作轉得多厲害、蹲得多低、身體多柔軟、腿有沒有力量⋯⋯,那只是一種基礎,你只要找到協調力量就可以。
 

只要協調,肌肉就不會緊繃,所以說不需要力量。你以為舉重的人力量很大,其實他只是在固定的肌肉中力量很大,但某種力量出不來。像迴旋性的力量就出不來,因為他硬邦邦的沒有迴旋力。

 

空才可以容納一切、等於一切、具足一切

 

只有在虛無中,才會瞬間擁有無限。這也不是什麼表達內心的力量,這還是一種具象的東西。它其實是一種自由,是通往心靈、大腦的一種自由,所以你會愛上自己,愛上自己的獨處,愛上自己的語言,愛上自己的感覺。你不怕世界就剩下你一個,也不怕世界有多少的存在,因爲所有的存在都是你,因爲虛無可以連通一切存在。唯有空才可以容納一切、等於一切;當你空了,也就具足一切了。

 

因爲人可以具足宇宙的一切存在,你會發現人在身體以外發現的所有東西,身體裡面都有;愛迪生發明電燈,我們人體裏面就有光、有電,身體的鈉鉀離子,就是形成電位差的主要元素。大腦是透過電能的轉換形成腦電波,所以人本身就會發電,我們吃了食物以後身體就開始發電。所以宇宙之間所有存在的現象,身體都可以發現。

 

你爲什麼忽略這個最偉大的寶藏而去外面學那麼多微弱的東西?宇宙中有如恆河沙等的知識,去學知識,只是學成一粒沙而已!你要變成一個山頭,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應該在那個地方存在。

 

那你要怎麼存在?就是無限的、等於空的一種存在。不要小到變成一個具象的技術,小到一個具象的執著認知,然後用那個認知去爭辯、對抗、看輕、否定⋯⋯其實都在折磨自己,把自己變小。

 

所以必須有一個心法,不斷去參閱、去提高對自己的企圖,你才能有思考邏輯的弘大性、廣闊性、深度性、超越性。發現空無是很大膽的,是很擊破自己的,明明就是手,怎麼是空?那是很大膽的,你必須超越很多人,要否定原以爲是真相的認知,而接受一般人所謂的虛玄。要能這樣,那多難!要多謙卑!這些都是要苦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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