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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專欄一/體證道德經 】   

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文稿彙整/游夙君

羊在開闊的田野

圖片來源/ wix

第51章 尊貴
道生之,德畜之,
物形之,勢成之。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道之尊,德之貴,
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
長之育之,亭之毒之,
養之覆之。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
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道」是指天道,萬物的源頭。「德」是道的體現。道透過德,形成萬物的本體,所以萬物都是道的樣子,但道不主宰萬物的生長。道創造萬物必須有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在其「四因說」中提到的四個原因,分別是質料因、形式因、動力因、目的因,後來簡化成質料因跟形式因。人們說德形就是「樣子」,因為道創造物的「質」,即陰陽兩氣形成的物質(material),而德給它的「形」,當這個物質有了形之後就變成萬物。此即「道生之,德蓄之」。物質形成萬物以後,必須透過動力因,才知道物質本身的功能是什麼,而這功能是由外力形成的,就像一張椅子由人命名椅子,否則它永遠只是它的樣子。所以「物形之,勢成之」是指陰陽二氣形成的物質是由外在的作用力成就的。

道創生了你,依自由意識形成個性、樣貌、特色,陰陽和合成你這個人,外在環境怎麼看待你,你就怎麼被環境造就成那個樣子。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道、德是最原始的存在源頭,道與德之所以被尊崇,是因為祂生長化育萬物而不加以干涉及掌控,順其自然。自然即可,為何還有個「常」呢?因為常就像人順應本身的特性及所處生態的自然法則去發展出的學歷、身份、地位等不同的外在成就,然而道與德在這個物形之、勢成之的過程中尊重不同個體的差異,不要求大家都一樣,叫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之覆之

「亭之」就是定在人的樣子裡。「毒之」,形成固定的狀態。所以亭之毒之,就是讓你依人的發展時序慢慢老化。「養之覆之」,不管在什麼人生階段,道、德終生護持著你。道、德讓你這一生不斷地長養自己而不干涉,但是你要怎麼成為自己,端賴自己的努力去成就。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德是道的樣子,是一種看不見的樣子。「玄德」是奧妙而無形的運化。道創生了你,但不佔有你,不斷作用著,不居功,也不主宰控制你,這就是符合自然規律的運化方式。

尊貴章在身體的運用

道創造了萬物,回到人身來說,萬物指的是肝心脾肺腎、六十兆個細胞中的每一個細胞,至於陰陽二氣如何協調是靠你自己。有形無形、上下、左右……等都是陰陽,在這個陰陽裡面進行它的代謝與吸收,達到氣血平衡,並形成生態環境,然後這個勢、作用力就會來完整你這個人。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是動,「德」是動起來的樣子。練功的時候,以意導氣,以氣運身,最後連這樣的意識都要放掉,只是讓身體動起來,就像進入一個道體一樣,這時已經是內在作用力而形成樣子,那就是德。至於繼續下去會變成什麼,就不要多想,只要道法自然,亦即只要順著身體內在作用力可以轉的地方轉就好,不要硬是拉扯轉不到的地方,這樣會受傷。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你不能去主導他最後會變成什麼,只能覺察而常自然,覺察他的物形之、勢成之,整個作用狀態當下你的內心、大腦及動作,並且不再掌控,你不需要對他有任何的目的及作為。勢就是那個動作內部的作用力,感覺而不要想主宰動作要怎樣。你愈想要怎樣,那個動作愈遠離自然。生而不有,所有的狀態都跟你無關,你只有在這個狀態的分分秒秒去覺察,學會覺察——從動作中感覺動作在身體裡面所產生的感覺。這樣訓練到後來,心念一動,即刻覺察。

老子預言人感受不到什麼叫「覺察」是一個很大的危機,因為我們常被物質牽著走。因此,當我們做了很多事後要回得來,否則只是不斷為物所役。回到自己的身體才是最大的根本,身體不只是健康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智慧——回到自己的身心靈開始覺察,並且明白自己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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